2012年9月9日星期日



我大概是生病了。
最近無論睡多或少,都一樣覺得睏。
不,我不是指這狀況是生病。
雖然我指的,都是跟睡眠有關。
最近,我好像沒有發夢了。
發夢對很多人來說,不是甚麼好事情。
很多朋友都說,每晚在睡夢中渡過,感覺很累。
醒來的時候,就像沒有睡過一樣。
很累。
可是,我卻沒有發夢。
沒有夢。
怎麼沒有夢。

我一直相信這一回事。
是甚麼時候開始相信呢?
記不起來。
是出來社會做事開始,還是大學時期已經開始?
記不起來。
我就是相信。
到現在也是同樣地相信。
我甚至有懷著被人訕笑的覺悟,跟別人分享了我這個信念。
夢境,其實是另一個世界。
是另一個跟這邊非常相似的世界。
而那邊,同樣有「我」。
而我,就是那邊的「我」的夢境。
那邊的夢,就是這邊的現實。
這邊的夢,就是那邊的現實。
我當然也是「我」。
可是,就是有點分別。

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因為活著的世界不同,我們有著微妙的同異。
長相極常似,身形和能力卻有所差異,但腦袋還是同一顆。
感覺就像是,我和「我」是憑那顆腦袋連繫在一起。
我在夢裡,可以看到「我」在跟隨「我」的意志在活動。
我雖然可以左右「我」,但「我」總會做出很多令我吃驚的事情。
那些都是我做不到的。
或者,我不可能在這邊的世界做到的。
我們分享相同的經歷,這點我是確定的。
我活動的時間稍為比「我」長,因為我睡眠的時間不多。
可是,幾乎每晚我也看到「我」。
我看著「我」的生活,感覺像在看電影。
我不會因為「我」而覺得累。
發夢反而令我精神飽滿,甚至滿足。
我已不只一次被「我」的遭遇逗得在睡夢中笑了出來。

可是,「我」近來不見了。
我沒有發夢。
所以這不是夢話。
我的意識沒有留低任何「我」的事情。
我也看不到「我」的生活。
所以,我累了。
是因為我失去了「我」。
可是,這並不科學。
生理上而言很容易理解。
這種狀況,所謂失去了「我」的狀況,不是一種病理。
這跟失去自我不一樣,我說的「我」是在夢中的「我」。
況且,我又不是實在地失去了任何身體部份。
對吧!
是嗎?
我不肯定。
或許我的腦袋就是少了一部份。

到底「我」是住在我的腦海裡,還是住在夢的世界裡。
我不知道。
還是,「我」生病了,所以我看不見「我」?
以我的理解,我睡覺的時間「我」就能夠活動。
「我」睡覺的時間,我就在活動。
我睡覺的時間,對「我」而言,我是不存在的。
就像我在活動時無法見到「我」一樣。
因為「我」在睡覺。
我們共用一顆腦袋。
所以我活動的時候,「我」無法使用腦袋。
「我」會失去意識。
至少在我的角度看來如是。
嗯,那我可能理解得到了。

我生病了,因為「我」生病了。
「我」大概一直在昏迷。
所以腦袋被我獨佔了,意識一直在我這邊開啟著。
所以我看不到「我」。
所以我沒有夢。
因為「我」失去了意識,無法活動,所以我看不到「我」的生活片段。
「我」在沉睡,所以沒有人替我的夢去演出。
「我」就是我的夢。
「我」就是讓我看到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我」就是我腦袋中那些功能未明的部份。
「我」就是○○○○○。
沒有了「我」,所以我生病了。

怎麼才能,救救「我」。

2012年9月3日星期一

反洗腦反被洗腦?



在此起彼落的「反洗腦」聲音之中,就像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成對出現一樣,有很多「反反洗腦」的聲音也隨之冒起,辯說「反洗腦」者實被「反洗腦」思想所「洗腦」,反對國民教育科才是被洗腦的舉措,要大家好好反省。同時也出現了各種針對「逆向洗腦」的見解出現,即說現在我們突然頓悟的反抗思想其實是被另一長期的洗腦作用所影響。

我無法證實和解析他們所指的洗腦是否真是洗腦,又或說,既然那些都是洗腦的話,我們其實從小就活在一個充滿洗腦程式的環境:宗教是洗腦,家教是洗腦,禮義廉恥是洗腦,報章雜誌是洗腦,廣告是洗腦,連坐地鐵時「先讓乘客落車然後上車」也是洗腦。我們每天都被這些微不足道卻不斷重覆的話語所洗腦,那為何要突然強調,並視為不能接受?

人不斷被「洗腦」,就是從中建立自己的思考模式和價值觀,找適合自己的那套觀念來堅持,就像有人信基督教有人信佛教有人信自己。可是,大前提是,我們大都有選擇權,選擇被什麼「洗腦」,或者拒絕什麼向我們「洗腦」。我們不喜歡被某廣告「洗腦」,我們可以不去看,不想被某宗教「洗腦」,可以不接觸,不想被報章「洗腦」,我們可以不讀。如果我們願意被「洗腦」,我們就會樂意被蒙蔽,因為我們同意「洗腦者」所提供的信念或資訊;假如在權衡過後覺得「洗腦」的過程或結果是有弊處,我們就會抗拒被洗腦。這是我們一向擁有的自由,也就是自由意志。

如果要將國民教育比喻成家教,那大家就更容易理解。我們實在有太多例子放在眼前,什麼家長就會教出什麼子女,因為小孩在未有判斷能力之前已經被家長們「洗腦」,將價值觀灌進他們幼小的腦袋裡,他們就是父母的一面小鏡子。假如家教是優質的,當然能夠教導出優良的小孩,但假如家教是偏頗橫蠻的,小孩也不會成長得正直。我們也知道,子女到了青春期就有所謂「反叛期」的時間,因為個人價值觀開始成形,所受到的「洗腦」已經不只來自父母家庭,還有學校和同儕,所以會對家教所提供的「洗腦」作出反抗。假如家長是通情達理的,他們可能不會採取太大干涉,只會在旁稍作扶正,讓小孩獨立成長,但如果遇上有如共產黨的暴君專制型父母,情況大家心裡有數。

假如國民教育真的施行,而自小學開始被洗腦的小朋友,長大到擁有獨立思考批判能力之時,有多少個能夠像反叛期的孩子般,對國民教育作出反抗?要站起來反抗,不單止學科取不到好分數影響學業前途,也會被標識為壞學生,甚至因為「叛國」之名受到各種難以想像的刁難。大陸開始了全國洗腦模式數十載,自然已經令大部份國民慣性地順從黨和國家,要反抗的小眾轉眼間就會被其他聲音掩蓋,或者被各種荒誕的方式排除,但這種做法在香港這個自稱擁有自主自由的地方是否行得通?學生們已經將答案清楚告訴了中央政府和特區政府。

現在我們要反對的,是一種「強逼性洗腦」,因為我們覺得不妥,不想接受這種洗腦,我們才要反對。如果有人是要說這是因為被人洗腦後才會反對,那豈不是代表我們一直被「洗腦」而建立出來的道德標準和價值觀也一概否定?這樣完全說不通,也不是事實,那些只是糾辯,不可理喻。學生們現在的處境就有如被強暴,他們只是想保護自己,不想被人「強行進入」而已;而平常被人說是「洗腦」的資訊,如果是我們「自願被進入」的話,自願享受及承擔其過程及後果,那根本不能與「強逼性洗腦」相提並論。

「應約一夜情」和「被人強姦」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我們要反,是因為「被逼」!